第十六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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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鍋裏咕嘟咕嘟冒著熱氣，以牛肉罐頭為湯底煮的龍須面，臥著兩個荷包蛋和一些脫水蔬菜。
“真好啊。”江與暮惋惜地對零零說：“可是我一點都不想吃。”
商爵倒是盯著小鍋，眼裏滿是期待。
他認認真真地挑了一碗面，用筷子夾起來餵到江與暮嘴邊，用期待的帶著淺淺笑意的眼神望著她。
一句“我不想吃”，江與暮無論如何也沒說出口，她機械地做著吞咽的動作，食不知味，甚至沒感覺到食物有沒有進到胃裏。但商爵看起來很開心，仿佛“投餵”這樣一個動作就能讓他心滿意足。
江與暮跟零零吐槽說：“我覺得自己是喪屍界的甜心，能評人文關懷獎那種。”
“不，”零零否定道：“我覺得能評人文關懷獎的是商爵，畢竟是他在溫柔地投餵一只硬邦邦的小喪屍。”
吃完早飯，商爵從空間裏拎出汽油給車加滿油，又摸了摸女孩兒的頭表揚她：”你真棒。”
那是，畢竟是另一個末世過來的，汽油這種東西必須備足啊。
兩人這樣停停走走行進了一天，第二天早上睜開眼時，江與暮覺得身上又輕松了不少。她躺在商爵懷裏，用慵懶的語調問零零：“零啊，身體指標怎麽樣了？”
零零沈默了一會兒，說：“你眼睛的顏色很漂亮。”
江與暮一時沒分清這是正語還是反語，她湊到後視鏡前，看到自己的眼睛已經恢覆成黑色，只是眼瞳處有一圈淺金色，隨著光影角度的變幻折射出光芒，非常妖異。
身上的青斑已經消退，皮膚幾乎要恢覆成健康的白皙。
江與暮回身摸了摸睡眼惺忪的商爵的頭發，笑嘻嘻地說：“早上好啊，小商爵。”
商爵驚訝地睜大眼睛，他咬了自己的下唇，仿佛要靠疼痛來分辨真實和夢境。接著，他的眼睛彌漫上笑意，像柔軟和煦的春陽，又像含著漫天星光。
他勾起嘴角，眼睛也彎成好看的弧度，笑著說：“語蘿，歡迎回來。”
兩個人相擁在一起，周圍是初生的朝陽和無邊無際的寂靜。
“嗯……現在要去哪裏呢？”江與暮小聲問。
“不能把你帶回哥哥那裏。”商爵很肯定地說：“你會被當成珍稀的實驗樣本。”
我也不想你回去哦，江與暮想了想，趁勢說：“那就按照原計劃吧。”
商爵點頭同意，兩人繼續往龍再雪的勢力範圍行進。
又趕了一整天的路，入夜時，零零突然說：“龍再雪的哨兵已經偵查到你們了。”
江與暮點點頭，緊接著就聽到直升機的轟鳴聲。
她跟零零說：“這反應速度也太快了，佩服！”
“不是。”零零嘆息，咬牙說：“是顧望的人。”
江與暮瞬間就反應過來，可能是顧望知道了她的治愈系異能攻克了喪屍病毒！
“商爵。”江與暮微微笑著側過頭，問：“如果你哥哥來了，我們跟不跟他回去？”
商爵也聽到了直升機的引擎聲，夜色中無法看清機身上的標識，他希望那是別的敵人而不是顧望。
“我跟他回去，你去找龍再雪保護你。”商爵說。
江與暮聽完，心裏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法。可是沒等她說話，武裝直升機尾翼的機關炮突然向地面掃射，刺眼的火光劃破黑暗的夜空，炮彈把越野車後的柏油公路砸成碎石，加速後直接襲向商爵和江與暮所在的車廂。
這是怕商爵礙事，要先幹掉他的意思了。
“江與暮！車身被瞄準了！”零零大聲吼道。
“知道了！”江與暮回它，一手扳過方向盤，越野車失控撞向護欄，在高速度下產生的慣性使整個車身撞破護欄翻下公路。
她欺身用整個身體護住商爵，越野車翻滾了幾圈後墜入山溝，直升機停止了掃射，在公路上降落。
“嘶……”江與暮倒吸一口涼氣，一時分不清到底斷了多少根骨頭，但至少獲得了喘息的機會。
越野車側翻在溝裏，商爵因為猛烈的撞擊而暫時陷入昏迷，眉心緊緊皺在一起，但江與暮知道他很快就會轉醒。
江與暮有了治愈系異能和喪屍病毒的加持，這點小傷完全沒被她看在眼裏。身上的傷迅速痊愈，她踹開破碎的擋風玻璃從車裏爬出來，面無表情地活動了腕關節和脖頸，又迅速隱沒在夜色之中。
她的目標是直升機，爬上半坡來到公路上，江與暮伏低身體悄無聲息地攀上直升機，用匕首解決了飛行員，順走他懷裏的槍後，退到安全區域裏，對著直升機油箱連開數槍。
轟然的爆炸聲震耳欲聾，洶湧的火光幾乎能照亮暗夜。
江與暮轉身躍下公路，穩穩地落在越野車上。
她的目光落在漆黑的夜色裏，無法避免地想到上一世。大幅度提升的身體機能，轟鳴的爆炸聲帶來的酣暢淋漓的快意，戰鬥和殺伐。
“如果回到關予奪面前，我一定要他好看。”江與暮在心裏對零零說。
商爵坐在山坡上，面前是被他解決掉的顧望的手下，他們也許可以靠遠程的攻擊取勝，然而走到他面前時，便已毫無勝算。
商爵聽到風聲轉頭，就看到女孩兒躍下的身影。動作利落颯爽，氣勢逼人。
她望向前方的眼神凜冽到幾乎泛起寒意，背景荒涼，商爵有一瞬間覺得女孩兒來自一個遙遠的、不屬於他的地方。
“我的姐姐……”零零忍不住開口說：“你和關予奪之間的深仇大恨我懂的，麻煩你先看看目瞪口呆的商爵好嗎。”
“哦。”江與暮應下，並回道：“再強的攻擊系異能者在商爵面前也是渣渣吧，不用擔心。”
不，我不擔心商爵的安全問題，我擔心他的心理問題，零零暗暗想到：比如一朵小白蓮花如何變成了一個轟掉別人武裝直升機的大姐大。
江與暮行走在側翻的越野車上，長而直的雙腿一步一步邁開，氣勢從淩厲逐漸放緩。在商爵面前跳下車身時，她歪了歪頭，又變成乖巧天真的模樣。
商爵的狀態遠沒有零零形容的“目瞪口呆”，他確實目不轉睛地註視著江與暮，但他的神色平靜，眼波溫柔。
他從小山坡上站起身，身形有些踉蹌，卻堅定地站在江與暮面前。
兩人靜默著相對而立，直升機爆燃的火光映照著江與暮的黑眸，淺金色的光圈在其中忽明忽暗。
商爵被侵襲而來的無力感擊敗，恍然間，他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：我終將失去她。
“餵，你們倆。”一個慵懶的女聲從上方傳來。
商爵和江與暮兩人同時擡頭望去，只見龍再雪倚在公路護欄上，她背對著奔騰洶湧的火光，酒紅色的長發被渲染成墨色，因為背光，很難看清她的表情。
敵意。
商爵敏銳地捕捉到龍再雪的態度，反手把江與暮擋在自己身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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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好啊。”江與暮惋惜地對零零說：“可是我一點都不想吃。”
商爵倒是盯著小鍋，眼裏滿是期待。
他認認真真地挑了一碗面，用筷子夾起來餵到江與暮嘴邊，用期待的帶著淺淺笑意的眼神望著她。
一句“我不想吃”，江與暮無論如何也沒說出口，她機械地做著吞咽的動作，食不知味，甚至沒感覺到食物有沒有進到胃裏。但商爵看起來很開心，仿佛“投餵”這樣一個動作就能讓他心滿意足。
江與暮跟零零吐槽說：“我覺得自己是喪屍界的甜心，能評人文關懷獎那種。”
“不，”零零否定道：“我覺得能評人文關懷獎的是商爵，畢竟是他在溫柔地投餵一只硬邦邦的小喪屍。”
吃完早飯，商爵從空間裏拎出汽油給車加滿油，又摸了摸女孩兒的頭表揚她：”你真棒。”
那是，畢竟是另一個末世過來的，汽油這種東西必須備足啊。
兩人這樣停停走走行進了一天，第二天早上睜開眼時，江與暮覺得身上又輕松了不少。她躺在商爵懷裏，用慵懶的語調問零零：“零啊，身體指標怎麽樣了？”
零零沈默了一會兒，說：“你眼睛的顏色很漂亮。”
江與暮一時沒分清這是正語還是反語，她湊到後視鏡前，看到自己的眼睛已經恢覆成黑色，只是眼瞳處有一圈淺金色，隨著光影角度的變幻折射出光芒，非常妖異。
身上的青斑已經消退，皮膚幾乎要恢覆成健康的白皙。
江與暮回身摸了摸睡眼惺忪的商爵的頭發，笑嘻嘻地說：“早上好啊，小商爵。”
商爵驚訝地睜大眼睛，他咬了自己的下唇，仿佛要靠疼痛來分辨真實和夢境。接著，他的眼睛彌漫上笑意，像柔軟和煦的春陽，又像含著漫天星光。
他勾起嘴角，眼睛也彎成好看的弧度，笑著說：“語蘿，歡迎回來。”
兩個人相擁在一起，周圍是初生的朝陽和無邊無際的寂靜。
“嗯……現在要去哪裏呢？”江與暮小聲問。
“不能把你帶回哥哥那裏。”商爵很肯定地說：“你會被當成珍稀的實驗樣本。”
我也不想你回去哦，江與暮想了想，趁勢說：“那就按照原計劃吧。”
商爵點頭同意，兩人繼續往龍再雪的勢力範圍行進。
又趕了一整天的路，入夜時，零零突然說：“龍再雪的哨兵已經偵查到你們了。”
江與暮點點頭，緊接著就聽到直升機的轟鳴聲。
她跟零零說：“這反應速度也太快了，佩服！”
“不是。”零零嘆息，咬牙說：“是顧望的人。”
江與暮瞬間就反應過來，可能是顧望知道了她的治愈系異能攻克了喪屍病毒！
“商爵。”江與暮微微笑著側過頭，問：“如果你哥哥來了，我們跟不跟他回去？”
商爵也聽到了直升機的引擎聲，夜色中無法看清機身上的標識，他希望那是別的敵人而不是顧望。
“我跟他回去，你去找龍再雪保護你。”商爵說。
江與暮聽完，心裏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法。可是沒等她說話，武裝直升機尾翼的機關炮突然向地面掃射，刺眼的火光劃破黑暗的夜空，炮彈把越野車後的柏油公路砸成碎石，加速後直接襲向商爵和江與暮所在的車廂。
這是怕商爵礙事，要先幹掉他的意思了。
“江與暮！車身被瞄準了！”零零大聲吼道。
“知道了！”江與暮回它，一手扳過方向盤，越野車失控撞向護欄，在高速度下產生的慣性使整個車身撞破護欄翻下公路。
她欺身用整個身體護住商爵，越野車翻滾了幾圈後墜入山溝，直升機停止了掃射，在公路上降落。
“嘶……”江與暮倒吸一口涼氣，一時分不清到底斷了多少根骨頭，但至少獲得了喘息的機會。
越野車側翻在溝裏，商爵因為猛烈的撞擊而暫時陷入昏迷，眉心緊緊皺在一起，但江與暮知道他很快就會轉醒。
江與暮有了治愈系異能和喪屍病毒的加持，這點小傷完全沒被她看在眼裏。身上的傷迅速痊愈，她踹開破碎的擋風玻璃從車裏爬出來，面無表情地活動了腕關節和脖頸，又迅速隱沒在夜色之中。
她的目標是直升機，爬上半坡來到公路上，江與暮伏低身體悄無聲息地攀上直升機，用匕首解決了飛行員，順走他懷裏的槍後，退到安全區域裏，對著直升機油箱連開數槍。
轟然的爆炸聲震耳欲聾，洶湧的火光幾乎能照亮暗夜。
江與暮轉身躍下公路，穩穩地落在越野車上。
她的目光落在漆黑的夜色裏，無法避免地想到上一世。大幅度提升的身體機能，轟鳴的爆炸聲帶來的酣暢淋漓的快意，戰鬥和殺伐。
“如果回到關予奪面前，我一定要他好看。”江與暮在心裏對零零說。
商爵坐在山坡上，面前是被他解決掉的顧望的手下，他們也許可以靠遠程的攻擊取勝，然而走到他面前時，便已毫無勝算。
商爵聽到風聲轉頭，就看到女孩兒躍下的身影。動作利落颯爽，氣勢逼人。
她望向前方的眼神凜冽到幾乎泛起寒意，背景荒涼，商爵有一瞬間覺得女孩兒來自一個遙遠的、不屬於他的地方。
“我的姐姐……”零零忍不住開口說：“你和關予奪之間的深仇大恨我懂的，麻煩你先看看目瞪口呆的商爵好嗎。”
“哦。”江與暮應下，並回道：“再強的攻擊系異能者在商爵面前也是渣渣吧，不用擔心。”
不，我不擔心商爵的安全問題，我擔心他的心理問題，零零暗暗想到：比如一朵小白蓮花如何變成了一個轟掉別人武裝直升機的大姐大。
江與暮行走在側翻的越野車上，長而直的雙腿一步一步邁開，氣勢從淩厲逐漸放緩。在商爵面前跳下車身時，她歪了歪頭，又變成乖巧天真的模樣。
商爵的狀態遠沒有零零形容的“目瞪口呆”，他確實目不轉睛地註視著江與暮，但他的神色平靜，眼波溫柔。
他從小山坡上站起身，身形有些踉蹌，卻堅定地站在江與暮面前。
兩人靜默著相對而立，直升機爆燃的火光映照著江與暮的黑眸，淺金色的光圈在其中忽明忽暗。
商爵被侵襲而來的無力感擊敗，恍然間，他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：我終將失去她。
“餵，你們倆。”一個慵懶的女聲從上方傳來。
商爵和江與暮兩人同時擡頭望去，只見龍再雪倚在公路護欄上，她背對著奔騰洶湧的火光，酒紅色的長發被渲染成墨色，因為背光，很難看清她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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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爵敏銳地捕捉到龍再雪的態度，反手把江與暮擋在自己身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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